故事我是一只没人爱的土猫,被领养后,却发
当我刚拥有意识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睁不开眼睛,身体冷到无法感受自己的四肢。除了本能地不停叫着绵软的“喵,喵”声,我脑子里还在想着:哪个龟儿子给老子扔在这里的! 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一天,那个“龟儿子”一边俯身亲着我,一边看进我迷蒙的眼睛,似是蛊惑一般说:“这件事,原谅我,好不好?” 1 我是一只田园猫,俗称土猫。 初有意识时,身上只有冷,我“喵,喵”地叫着,可是小猫终究弱小,没多久喵叫声越发无力。 终于我感觉有人抱起了我,给我检查身体,然后把我安置在一个小笼子里。有人每天给我喂水喂食,手法不见得轻柔,但至少让我活了下来。 睁开眼睛以后,经过我几天的观察,我判断出自己生活在一家叫“同猫堂”医院里。 医院规模不小,还养了各种来历的猫。有被主人抛弃的品种猫,有残疾猫,也有像我一样的土猫。 每天我舔着我自己的毛毛,饿了就去吃猫粮,困了就仰头大睡。这就是人类口中常说的“社畜”吧。 生活了四五个月,我已经认识了很多猫友。那蓝眼睛的波斯猫经常拿自己看起来软乎乎很好rua的脸看向开启闭合的大门,它好可爱,如果我们住得近我一定伸爪子去撸它。谁说猫猫不能撸猫猫呢。 那只没有毛的猫看起来好凶,其实我知道只是看起来罢了,它很希望突然有一天被带走,像其它猫猫一样趴在人类怀里,享受抚摸和主人充满怜爱的低语。 我知道自己的样子:黄白相间的毛发,并不出众的猫脸,左耳还没有耳尖。这不是绝育的标志,是我生下来就这样。 医院里人们来来往往,我摸清了人类的喜好,那就是:他们喜好品种猫,那些有漂亮眼睛和毛发的猫,那些有纯纯的血统和清晰的来历的,反正绝对不是我这种要长相没长相,要品种也说不清的土猫。 我小时候看到其他土猫从笼子里被抱走,然后整个猫毛发竖起,身上还被包扎着送回来,也便逐渐认清楚一个事实——我是一只献血猫。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宴席,也没有白住的屋子,总之还是得付出点代价。当我成年以后,我就开始了我的献血工作。献血频率并不高,医院保证我还是健康猫,这点我就满足了。 我虽然甘于躺平,不过我还是有一点觉得自己与众不同。 那就是——我开了灵智。我不像其他猫需要学习才能排泄在指定位置,不像其他猫对人类的指令做出无谓的反抗或者一脸不明白的懵懂。 在无数次思考猫生后,我确定了我们猫几个没法用脑电波交流,于是我总算知道,我是一只虽然品种卑贱,但灵魂特殊的猫。 波斯猫被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姑娘和她妈妈带走了。没毛的那只猫被穿皮草的女人抱走了,那时候我才刚刚了解,虽然皮皱皱巴巴,但它是昂贵的斯芬克斯猫。 那些猫来了又来,走了又走,虽然本猫才两岁多,但是我已经一眼望穿身为卑微土猫的未来:一直献血,到安享晚年。 直到那一天他的出现。 我从未见过那样漂亮的人类少年。医院的门进来,清脆的铃声响起,我懒懒抬眼看去,见到金色的夕阳透过门缝照射到他栗色的头发上,但没照亮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灰暗又阴沉,不像往常满不在乎或者火急火燎的猫主子,他好像抱着他很宝贵的猫,但是他却心思不在猫上。 少年有琉璃般的清澈容貌,葱白的手上托着垂垂老矣的猫,这破碎的美感竟教我看呆了去,一直看着他抱着他的猫去找医生,身影消失在了诊室。 我是一只色猫吗?喵,当然不是,我只是平平无奇的鉴美少女罢了。 我沉浸在那惊鸿一瞥的美色中,兽医姐姐向我走来,把我从笼子里抱出来,当我被放到熟悉的手术台时,一抬头便看到那把我魂都吸走的少年。 我站起来抖抖身子,看向他的眼睛,他琥珀色的眼睛充满疏离与淡漠。 他抱来的那只猫毛发很暗淡了,一双猫眼浑浊又无力地睁着。 “它前主人过世,猫咪心里一直很难过很孤单,身病能治,心病难医,放在动物身上也是一个道理。这样,我先把手术做了,你也能陪猫咪多走一段日子。”兽医姐姐说道。 “嗯。”他淡淡回答。 我站起身来围着那只猫看了几眼,应该不是什么大手术,要不了很多血。我放了心,伸伸懒腰,便趴在了手术台上。 动手术,抽血,包扎,一切就像往常经历过的一样。伤口有点痛,算了,估计等下会有好吃的肉干。我看向那少年,要再见了啊,灰色的休闲卫衣,笔直的牛仔裤,啧,真好看,猫生无憾了。 我托腮,满意地长长地“喵”地叫了一声,突然他看向我,搞得我满意的猫叫戛然而止。 “这只猫,”他细细打量我,“你们卖吗?” 2 “这只呀,我们已经养很久了,快两岁了,倒是很乖,但品种一般,一直没人买。”兽医姐姐探究地看向他,“您……” “我记得您说过,我的猫现在很孤独,我想给他找个伴,陪伴他,”他说得很诚恳,“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 “好吧,那这只猫就给您了,可不要丢弃她,长大的猫会容易伤心的。”兽医姐姐抚摸着我,我竟然也能享受到这种不舍的与心疼的眼神,就像那些猫被人领走之后我在兽医姐姐眼里看到的一样。 我舔舔爪子,伤心?才不会呢,反正在哪不是吃喝睡呀? 就这样我到了他的家。客厅有敞亮的落地窗,没什么多余的家具,宽敞简洁。他把我的老窝也提回来了。我坐在地板上,看着他安置好老猫。有点困,我趴下来,看着他安抚老猫,给它装好猫粮和水,轻拍它安眠。 我打了个哈欠,见他向我走过来了,我便起身欲走回猫笼,我目前还不了解他,总之先不惹事总归没错。 “啧,你跑什么。”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他把我捞起来,抱在怀里掂了掂,清冽的淡香从他怀里飘来包裹住我,我竟然有些喜欢,忍不住想要蹭蹭他的胸口,但是我又意识到我第一次被男性抱着,我想如果我是人类的话我的脸一定很红。 我在他怀里有些坐立不安,害羞但又有点喜欢,我怎么回事呢。 “喵。”我抬起头,看向他,想从他的眼睛里知道些什么。 他轻轻笑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你我感觉有点不一样,就把你带回来了。”他撸着我毛茸茸的脑袋,又挠挠我的下巴,还没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就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啊这,这是我的声音?尊严何在! 他看我呆住了,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一样,双手托着我的腋下将我抱起来,我还处于懵逼状态。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是公的还是母的……”此话如一记天雷劈在我身上,“喵呜!”我死命挣扎着,你是个男的啊呜呜呜虽然物种不一样你也不能明目张胆地看啊! 我跳下来,一脸委屈地看着他,他笑了,眼里像有揉碎的星河,喵,休想用美色诱惑我! “原来是小母猫。那就叫你发财吧。” “喵!”难听啊大哥。 “这眼神,不愿意?那就叫莲花?大花?花花?” “喵!”你全家都口吐莲花!这名字我一只猫都看不上。我翻了个白眼表示大大的嫌弃。 “看起来你还是不喜欢?”他蹲下来,抚摸我,眼睛看向很远的地方,“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就叫你霜霜吧。” 我舔了舔爪子,这还差不多。他见我再没什么反应,便轻轻笑了。“霜霜,霜霜。”他叫着。 我想了想,我作为一只宠物猫,是不是应该有点反应。 于是我脑袋蹭了蹭他的手,站起来前爪搭在他的膝头,看着他,我们对视,然后干嘛呢? “喵呜~喵呜~”我抖抖耳朵,我是不是还得舔舔他?我虽然就是个土猫,但还是有点讲卫生的…… 他看得愣了愣,然后开始搓我的脸。 “喵!”我小小挣扎抗议,搓得我脸都变形了,我不要面子的嘛。 3 我的小主人很好,他说他不知道我喜欢什么口味的猫粮,就先把老猫的猫粮喂给我吃,他不知道他喂的猫医院好太多了,这让我对他好感增加了不止一个点,毕竟我的猫生准则就是吃好睡好。 他房子很讲卫生,但也没有嫌弃我会掉毛,他会打扫好屋子,经常给我洗澡,也经常换猫砂。我看着他独自照顾自己和我们两只猫,熟练且毫无怨言。 我只是知道自己是一个土猫,能得到人们的爱抚已经是另眼相待,再得到精心的照顾是我可遇不可求的事情,而现下我正享受着他这样好的照顾,我常觉得我很浪费他的好,所以会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帮他整理桌案,把地上的垃圾扔到垃圾桶。 有一次他斜躺在书房的椅子上,睡着了,面前是他一笔未动的画稿。我叼起一张毛毯,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打算去看看那老猫的食盆里需不需要加点水。就在我看他最后一眼即将跳下椅子时,他醒了,他睁眼看着我,似乎还没醒,很快又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上的毯子和手边的我,他还未有什么动作,我便跳下来走出房间。 唉,吵醒人家了,我有些愧疚,他一定不高兴了吧。没过一会他也走了出来,拿出了一些小零食,用手递到我面前。我抬头看他,没有生气吗?“喵呜,”我目不转睛地看他。 “吃吧,都快忘了,你们小猫应该是爱吃零食的。”他用另一只手摸摸我的头,我低头去吃,湿润的舌头时不时舔到他干燥的手掌。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靠近他,感受到他的气息,我的心跳就会很快,手和脚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这一餐吃得享受又艰难,零食是我不曾品尝过的美味,但我心底总有隐隐地患得患失,害怕面前那只手不会永远能给予我温暖,害怕他总有一天会离我而去。 有一天我想进他的房间看看他是不是又在椅子上睡着了,在房间门口的时候听见他在打电话。猫的听觉格外的灵敏。 “魏笙,你不能总是这样。”电话里那是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我听说,自从你那个不知道哪里认的奶奶过世,你是不是连工作都不做了?本来就不是长久的工作,你为什么不来我这儿?从小就看你任性,长大还是一个德行,跟你那妈一个样。” 魏笙冷笑了一声,漠然的语气里没有任何感情,“哦?我小时候什么样?你一共就和我待过多长时间?你倒是讲一讲,我为什么去认别的奶奶呢?” 中年男人语气窘迫了一些:“这……我承认曾经有一些疏忽,但是现在我有钱了啊,只要你肯把户口迁回来,爸爸什么都答应你。” 魏笙语气嘲讽:“爸爸?”这两个字在魏笙嘴边绕了一圈,仿佛很可笑一样,“哦,我都忘了,其实我还有个爸爸来着。”他挂了电话,我听见手机扔在桌子上的声音,然后一切陷入令人压抑的平静。 原来我的主人叫魏笙。魏笙,阿笙。我比喜欢自己的名字还喜欢它。我不知道我的主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知道,他眉眼间的冷漠,眼中死水般的平静,他身上这些生人勿近的冰冷外壳,都是拜那电话中的男人所赐。 鬼使神差地,我走了进去。我虽然怕他会生气,怕他那冷漠的语气会对着我说,但是我更怕他心里难受会伤到自己。我缓缓抬头,担心看到一双无情的眼睛,但我还是鼓起勇气看向他。 4 “霜霜。”魏笙的声音有点颤抖,他对我还是那么温柔,这让我惊讶,同时也心疼他的难过,我赶快走近他,“喵呜~”阿笙你……你不要那么难过呀。 “我只有你,和苍苍了。”苍苍是那只老猫的名字。魏笙把我捞起来抱在怀里,我第一次发现这宽阔的胸膛其实很单薄,很脆弱,一个人压抑着内心的一切,支撑着一人两猫的小家,走着长长的孤寂的道路。 阿笙,只要你不抛弃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呀。 晚上,我轻手轻脚地趴在阿笙的枕头边,阿笙也没有驱赶我下去。 其实阿笙从未限制我的活动空间,只是我平日都会待在我的小笼子里,那里我会更安心一些,因为我怕客厅里沙发上会沾上我的猫毛,又要阿笙打扫。 但是这天不一样,我想守着我的阿笙,看着这脆弱而温暖的少年。 淡淡银色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独处时表情是冷峻的,看着我时会很温柔。睡着的他脸上线条柔和,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忽然他好像做了什么噩梦,眉毛微蹙,冷汗从额角流下。 我有些慌了,“喵呜,喵呜~”我尝试把他从噩梦中叫醒。他长睫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睛,见到是我,他把胳膊搭在额头上,长吁了一口气,然后坐起来上身靠在床头,把我从枕头上捞起来放在怀里抱着。 “霜霜,”他慢慢抚摸我,沉默良久以后,他才又开口,“我一定是个多余的人。不然为什么爸爸不爱我,妈妈虽然爱我但是为什么在我才那么小的时候就离开我了呢?” 不是呀,阿笙,你对我来说就是上天的赏赐,虽然我可能对你微不足道。 “妈妈虽然给我留了这个房子,但有什么用……她还是走了,不论我在她床前怎么哭着挽留。” 魏笙的胸膛有些颤抖,手上抚摸也加重了,他平复了好久,才用回忆美好一样的淡淡声音说道:“是邻居奶奶收留我,没有血缘却胜似血缘。霜霜,你说这是不是很神奇?在这世上,有时候有血缘的亲情求也难求,没血缘的亲情竟来得这般轻易,这般长久。” 他顿了顿,清冷的泪水从他脸颊边滑落,“可是奶奶她过世了。她没能陪我一辈子,她只陪我走到领养你的前一个月,她就走了。只留下了那只陪伴她十年的苍苍。” 泪水无声地从他眼角流下,我已经心疼得无以复加,“奶奶走得很安详,她说,‘奶奶的阿笙,终于长大了啊。’” “喵呜。”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猫伤心也是会流泪的。我的泪水蓄在眼周,猫毛阻挡了泪流的路程,我想我哭的没有阿笙好看,他肯定要笑话我的。我双爪撑在他胸前,伸着脑袋舔去他脸上的泪水。 突然我感觉我变大了,身上凉飕飕的,低头是洁白的双臂和素白的纤手,再低头……我猛然抬头,那近在咫尺的俊脸全是震惊,他瞳孔中映着一个面容精致的小姑娘。 5 “啊!”我以猫一样敏捷的速度卷起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徒留没了被子盖的魏笙呆呆维持原来的样子,还没有从悲伤的情绪中缓过来,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不知道眼前的事情是不是幻觉。 “霜霜……”他缓缓道,“是……你吗?”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只是这嗓音里夹杂着难以控制的颤抖。 完蛋了完蛋了,我这是什么状况?虽然我很离奇地通人性,但是怎么就变成人了呢?他,他会不会觉得我是怪物?他会不会,会不会丢掉我,叫我离得远远的…… 想到这,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下来。 似乎是听到了我小声地啜泣,魏笙慌了一些,他定了定自己的脑子,她是霜霜,只是变成人了,她现在一定很害怕。 “霜霜……你不要怕,我知道是你,你出来,或者……或者我把眼睛闭上,你再变回去,好不好?”他对着身边裹成一团的被子说道。被子里啜泣声逐渐停下,但隔着被子还是能感受到里面的人在微微颤抖。 喵,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呀!要是能变我早就变回去了,可是怎么变啊呜呜呜呜呜……算了,一直霸占阿笙的床被也不是一回事,我还是出来吧,只是阿笙这么好看,也不知道我人类的样子会不会让阿笙讨厌…… 魏笙也不着急,他的猫被他养成了一个小姑娘,这完全超出他的认知,但他也不是不能接受,他甚至觉得有些期待…… 我怯生生地伸出脑袋,在魏笙眼里,就是等了好久以后终于有一只墨发凌乱的毛毛乎乎的小脑袋慢慢钻了出来,一双和他的霜霜一样黑曜石般的大眼睛怯怯地看着他,白皙的小脸上还有没干的眼泪。 “我……”我嚅嗫着,尝试用嘴和喉咙发出声音,学着人类说话的样子,“我是……霜霜。” “你果然是霜霜。”他笑了,虽然还是吃惊着,但依旧是我熟悉且温柔的笑颜,我定定地看着,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便知道他并没有讨厌我了,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魏笙探过身习惯性要抚摸我的头,突然瞥见我被子外面裸露的锁骨和洁白的肩膀,再往下……他猛然反应过来,立刻别过脸去,留给我的是他耳尖的一抹薄红。 “呃,那个,霜霜啊,你先把衣服穿上好不好?”他这么一说,我也立马反应过来了,“啊”地娇叫一声又缩回了被子里。“对,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我……”我羞得几乎又快哭出来了。 “啧,你怎么又哭了?该哭的不应该是我么?”不知他把从哪里找出来的衣服丢在我面前,“家里没有女孩子的衣服,你先将就一下吧。”然后听见他走出房间,并且关上了门。 确认他离开,我才慢慢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我粗粗看了看自己,小巧的脚丫,修长的双腿,纤细的腰肢,白白软软的……我脸爆红,连忙拿起魏笙的衣服摸索着穿在身上。这衣服上都是魏笙的味道,因为没有内衣,隔着不薄的卫衣还有些露点……我缩了缩肩膀,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不雅观。 打开门走进客厅,我看见魏笙坐在沙发上,看见我的时候皱了皱眉:“你怎么含胸驼背的姿态……”忽然他明白了,刚刚恢复正常的耳尖又红了,这次我能看见他脸也红了,“咳,没事,你当我没说。” “今天晚上看来是睡不了了,来,霜霜,坐。” 我磨磨蹭蹭地走过去,他眼睁睁看着我走到他面前,一屁股坐在他腿上,上半身还倚靠在他身前。 这是我做猫的时候的姿势。 偏偏我今天反应格外迟钝。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屁股底下修长的双腿的存在感终于弹响了我脑子里那根弦,我惊叫一声要从他腿上弹起来,却突然被他横着一只手臂按了回去。 魏笙一只手圈着我,另一只手摸着我的头:“就在这儿,霜霜还想去哪坐着?” 6 我脑袋埋在他胸前,没有猫毛的遮盖,脸已经不知道红成什么样了。 我第一次发现人类长手长脚的存在感这么强,我被这么抱着,手不知道放在哪里,腿悬空在一侧。魏笙那条胳膊圈在我腰上的触感酥酥麻麻的,头上不轻不重的抚摸让我的心跳得飞快。 鼻尖萦绕着魏笙的独有的气息,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隔着震动的胸腔传进我耳朵里,还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一时间我也分不清耳边这“咚,咚”的心跳声是他的还是我的。 魏笙又说话了:“你说话还不熟练是不是?那你听我问,点头或者摇头就可以了。” 我点点头。 “你能听懂我讲话吗?” 点头。 “你是霜霜,是我养了一个月的小猫变成了人,对吧?” 点头。 “你知道怎么从猫变回人吗?” 摇头。 “那怎么变回猫呢?” 摇头。 “那你,还愿意住在我这里吗,霜霜?” 我是你买回来的猫啊,要不是你我就一直做一只献血猫,没人领走我,也享受不到这么多爱抚,我一直害怕你某天反应过来就丢了我。要么就让我永远别得到,得到了就怕失去。 为什么问我愿不愿意住在这里呢,我当然愿意,除非你是不想要我了…… 眼泪又蓄在眼睛里了,这次没有猫毛的阻挡,泪水连珠一样沿着脸颊流下来,我抬起头去看他眼睛里是不是有名为讨厌的情绪。 魏笙感觉有水落在手臂上,就知道他的小猫不知为什么又哭了。 “啧,你之前一直安安静静的,没想到还是个小哭包。”虽然语气上嫌弃,可是眼神里却有怜惜,人类的眼睛不会骗人,“我就是问问你还愿不愿意留在我身边啊,我只是孑然一身的人,你变成人了,我希望你能自由选择你的归宿。” 魏笙语气轻松,但是圈着我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有些紧张。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于是慢慢抬起双臂,环抱住他,我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 “阿笙,我,愿意的。” 我听见他轻笑一声,没有对我的回应做出回复,却说:“叫我阿笙啊,不错,我很喜欢。霜霜,我很高兴。” 那天晚上也许是阿笙的怀抱过于温暖,也许是阿笙的抚摸过于轻柔,我竟在他怀里睡着了。再次醒来时,我是躺在阿笙的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外面天已经大亮。 我从房间走出来,在屋子所有房间都找了个遍,发现阿笙不在家。我有点慌,阿笙应该不会不回来吧?我企图找点事情做。 我去苍苍的窝前面看了看它。虽然我不能与它交流,但是身为同类我可以感受到它一天天流失的生命力。我经常看到它醒着的时候就坐在窗前,看着远方,似乎在等人,可惜它等的奶奶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我给它理了理毛,阳光照进屋子里,一人一猫,格外寂静。 我终于明白,阿笙身为人类的孤独感。身为猫的时候,我的情感寄托是我的人类主子阿笙,但是身为人的时候,我的情感寄托还是只有一个阿笙,可是现在阿笙不在我身边,这种不确定感让我有些彷徨。那阿笙呢?他情感寄托有谁呢?他的亲人不关心他,他的奶奶过世了,阿笙真的,好孤独啊。 以一只猫的灵敏,我听见门外阿笙的脚步声,于是跑到门口迎接他,忽然想起我不是猫了,脚步生生停了下来。所以我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进来。 我有好多话想问,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心想留我在身边吗?你去了哪里?我住在你家里,怎么可以帮到你?怎么可以让你觉得我在你身边对你有用呢? “霜霜,我给你买了衣服,还有一些女孩子的生活用品。怕你还不习惯,所以没有叫你一起出门。” 他放下两袋子的东西,从里面一件一件拿出来:“不知道你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就先按身量给你买了几件。”他拿出了女式上衣,裤子,裙子,还有……内衣,魏笙倒不觉得什么,我的脸倒是又可以热得烫熟鸡蛋了。 “还有一些果蔬肉蛋奶,家里多一个你,我也得跟着提高下伙食质量,好好感谢我吧,小哭包,啧,怎么脸这么红,眼睛也这么红,想变成红眼猫吗?难不成还隐藏了个兔子精?” 我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他,还好阿笙不讨厌我,甚至还想好好照顾我,看着沙发上摆着的那么多东西,我越发觉得自己无以为报。 我觉得好激动,第一次有了被肯定的存在感,有欣喜,有不安,有表达不完的喜欢……我脑子医院时,见到过一个姑娘热情地亲上她的男性伴侣来表达她拥有新宠物的快乐,我脑子一热,身体在大脑做出思考前就亲上了魏笙的脸。 而好巧不巧,魏笙正转头要和我讲什么话,于是我擦上了他的嘴唇。 阿笙的嘴唇还带着外面晨露的凉气,但是软得像果冻一般。 屋子里能听到苍苍小小的喝水声。 魏笙没有动。 我感动吗?不敢动,一点都不敢动。 魏笙垂着眼眸看着我,瞳孔周围被阳光镀上棕色的光泽,他的呼吸轻轻喷在我的脸上。 良久,他微微抬起头,但他的脸依旧离我很近,我的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紧紧箍住了。 “霜霜,”他的嗓音格外低沉,“人类是不可以随便亲吻的。” 订阅解锁TA的全部专属内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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