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
北京的权威白癜风专家 https://yyk.39.net/bj/zhuanke/89ac7.html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入秋了。 天疏朗了,人们忙起来了。三五个玉米编成一绺,晒在屋檐,垒成一个个垛子,黄澄澄的,映着青灰底子的石檐,界线显得格外分明。谷米业已打场了,薄薄的一层摊开,晒在场里。竹耙翻过几遍之后,一圈圈的耙印子散开来,涟漪似的。山楂红了,柿子也红了,胖石榴咧着嘴笑着。我喜欢秋天,不明缘由,或于她的安静,或于她的喧腾。 近日里又要轮值到黄屯急救站了。医院。初到黄屯,大抵是在五年前罢,入秋的光景。 医院东临街市,规模不大,南北两栋小楼。那时,院外的田野还尚未大兴土木,种植着大片大片的玉米。医院也便被玉米地簇拥着。急救站在南楼一层,最东边的格子间里。南墙开一扇窗,东墙也开一扇窗。透过东边窗户,可以望及一片蓬蒿满地的水淖,以及沿街商铺的天窗,灰黢黢的墙。 楼前是水泥硬化的院子,院子沿上并没有围栏。午后的光景,云淡风轻,我走出值班室,在院子里踱着。 八月未央。玉米已经长到一人多高。周遭花香四溢,甜腻腻的。棒子结在半腰,吐着淡红的缨子,一绺绺,在狭长的叶子间明明灭灭,像少女羞红的脸,半遮半掩。青纱帐,大姑娘,那支曲子怎么唱来着?街上的孩子跑来院子里捉迷藏,一头扎进玉米地,穗子晃动几下,青纱帐里“呼啦呼啦”响一阵,笑声又响一阵。噌一下几个脑袋窜出来,顶了一头的花蕊。 院子不大,所以很容易从青纱帐踱到水淖沿上。据说这片地已经规划周整,还未兴土木,搁置了一夏,却不料竟积水成淖了。水淖里生长着茂密的野草,芭茅、荻芦、山莴苣、拉拉秧,以及许多我所不知名的蓬蒿。野草要有齐眉高罢,将不大的水淖围得严严实实。我并没有进去过这片水淖。对它起意,尚是我在道听了传言之后。一说那里寄居了好些雏鸟,大约有罢,因为我常常看到有许多不知名的鸟飞进飞出,所以颇是笃信会有鸟。一说那里面生了好些马泡和黑甜甜。马泡瓜香腻腻,黑甜甜,甜到牙疼。有许多次,我已经立在这些蓬蒿的近旁了,却终是没有踏进去,生怕脚下会窜出地蛇来。 可那片水淖终究是有人进去过罢。 起风了,可以听到叶子细微的“沙沙”声,像时间的蟊贼在窃窃私语。这片水淖里的蓬蒿越发突兀了。 玉米入打场了,田野变得空旷起来。有月亮的晚上,在院子里散步,一阵阵熨帖的凉贴着皮肤,往关节里钻。医院外的街市,店铺打烊了,大约忙碌了一天的店家有些倦了,屐声也慢吞吞的。周遭没了候鸟的扑翅声,夜晚便被蟋蟀占领了。虫鸣从水淖里传来,忽远忽近,此起彼伏,“咻咻”不绝。王开岭老师在《蟋蟀入我床下》中写道:论精神线条和心灵耳朵,古人比今人要敏细、精巧得多,后者太糙太钝了。试问,我们能识几种虫语?谁配做一只蟋蟀的知音? 是啊,若有知音鉴赏,不辞唱遍阳春。今夜,我宁作一名忠实的听众,倚窗听虫鸣。夜色如水,澄澈的光透过纱窗照进值班室来,明晃晃的。 蟋蟀在堂,岁聿其莫。今我不乐,日月其除。何不捉几只蟋蟀放在床下?提了手电出门,循声蹑手蹑脚朝那水淖走去。快要走进,我被芜丛中一阵窸窣的响动惊得一个趔趄。打开手电,照到两段抱在一起的身体,正对着我的是一个男人的后背,裤带从腰里耷拉下来。 玉米入仓了,耙地机游弋在田野,之后,麦子陆陆续续播种上了。每个人都有秋天,不是么?秋收秋种,薪火相传。 因为要搞基建,那片水淖里的蓬蒿被工人收割了去,露出坑坑洼洼的地面。原来水淖早已干涸!稀稀疏疏的草茬子里,散落着许多圆鼓鼓的马泡瓜。原来真有马泡!捡起来攥到拳眼里用力一挤,马泡“哔叭”一声爆开,浆水连着籽迸出好远,一股秋天的香味扑面而来。 作者:山东医院院前急救护士张玉岗 (图片来自网络) 张玉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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