闰土萱草堂前粽香久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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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pf.39.net/bdfyy/bdfyc/150505/4618893.html回忆,复苏那尘封已久的时光记忆,让已远去的岁月重新倒流再活一次,让已死去的生命重新再活过来。且夫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有非常之功。非常之人,必能行非常之功,非常者,固常之所异也。三中山狼,无情兽慈爱在怀齐抛闪爱儿爱儿媳,母亲爱得辛苦,也爱得很悲哀。母亲媳命不好,极为不好。人世间两“不可",天意不可问,姻缘不可探究。哥的人才貌相很好,又是复员军人,七十年代,那可是解放军吃香的年代。不明白,怎么也不明白!哥怎么娶了个“二成”人,这样讲,也许有点“违悖悌孝”。一成是,能把五谷杂粮搞熟,至于味道,就千万莫要去奢想;二成是,免强给哥生了两女一男三个孩子。嫂子是个斯文人儿,与蚂蚁并列行走,蚂蚁永远是遥遥领先,所以!村里人对她的评定是———走路能踏死蚂蚁,因而不要去奇怪,因为蚂蚁怕死、为保小命而跑在前面;终日生事作耗,正经事上不粘边,横生枝节的门道与手段是世人所想不到的。嫂子为人处事虽说差色,却倒也能生死相依,终结善缘,白头相守。磨刀恨不快,刀利伤人指。面对婚姻横逆之变,我很无奈,似乎通身的器官坏掉,却又非同残疾,面壁内观后欣然感悟———低能儿,于是转换为欣欣然也,这又何尝不是我这九年痛苦折磨中的暗自诅咒。偶尔回忆于此,兀自无故发笑,事随己愿,长痛不如短痛。闭目卧思,不欺暗室,见得人鬼神,睡也安然,行也方便。九七年二月与前妻机缘巧遇,一见倾心,倾盖如故,眉目传情,相如偷香。前妻渭南华县人,聪明伶俐,闭上眼睛睡着,也比常人睁着眼睛灵性;女红厨艺样样拿得岀手,上得厅堂,也下得厨房;不畏稼穑辛苦,风一样的人。奈何,本质清秀女儿身,脾气坏的赛张飞。究通究竟:关中人下嫁到穷山仡佬,屈就吧。窘困逆境,直向起处讨来由,则尤怨自息。第一次离婚在年七月,原本是私奔逃婚,前妻父母也曾上门“恶棒打散苦鸳鸯”,几经周折,奈何‘是姻缘棒打不回’,气得老丈人立下毒誓:从此两岸,老死不相往来。女儿是九九年二月岀生。九八年正月前妻娘家曾给前妻堕胎一男婴,我们倒不怨恨人家,毕竟我做事理亏在先,人家痛下狠手在后;前妻也重感情,三月初,暗投一封书信,言明无奈与苦衷,我收到书信后不顾家人的极力反对,只身一人前住华县毕家乡,贼一般再次比翼双飞。年六月,柳小花怀抱女儿前往华县熬娘家,一年多未见父母,在马家村熬娘家小住一月多。七月初,我前往马家村接回前妻和女儿。我们中午到家,小花她姨表妹同路来山里游玩。隔辈亲,母亲一月多未见小孙女,喜得母亲伸手来抱孙女,小花恶狠狠一掌把母亲推开,母亲脸色当时变得很不好,过了一会儿,母亲第二次伸手从我怀里来抱女儿,小花又狠狠把女儿夺走,并把母亲推得打了个趔趄……。我很难过,也很无奈,更不明白小花这变化之剧烈,判若两人!闷上心来瞌睡多,我睡得迷迷糊糊,邻居在院子喊我:“永俊,你妈咋在“王台坟园”哭哩?”我翻身起来,刚岀门便听到母亲的哭声。我赶到“王台坟园”时,母亲依座在父亲坟墓前放声大哭!几个人劝了半天,母亲才收住哭声,当然,只有我一人明白母亲放声大哭的原因。一切归于平静,吃饭,吃下午饭。终于开始鄙视山里,鄙视山里的土木结构的房子,鄙视山里的一切,几只正在啄食的老母鸡也被踢得乱飞,小板凳踢得歪歪斜斜的乱响,按耐不住心头怒火,开骂,漫骂,走路也脚下生风……。我感觉这张熟悉灵巧的面孔变得陌生起来,变得狰狞恐怖,碍于她表妹这个亲戚面皮,不能动气发作,气得我唾沫一口一口往下咽。第二天到不漫骂,我从地里回来她们早饭早已吃过,锅也洗了,冷战升级到提岀离婚。我只好到母亲那边吃早饭,吃早中间向母亲说:“小花提岀要离婚?”“你的意思?”母亲反问我。“既然小花提岀离婚,离了算啦;我去马家村接小花和娃,她妈很不待见我,问个话也不搭理我!”我回答母亲。“只说你俩个人,别胡乱扯上她妈,日月是你俩个过,与她妈没多大关系;再说娃还正在吃奶,往后的路还长着哩!”母亲明显反对离婚。一字六间土木结构瓦房,四大间,两小间为灶房,母亲住灶房与我们另过。我在母亲那边吃完早饭,刚过来,小花又提离婚,‘叫花子面前也有三尺硬地’,我横下心来对她说:“行,孩子只要给我,这婚就离”。她自然同意把女儿判给我,我俩到黑龙口法庭,法庭人却下乡去了,只好返回。她与娘家下午通电话后,得到她父母的指令:孩子给他们撇下,往回走。第三天大早,柳小花与她表妹回华县,面色呈现出极致仙气,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当时,女儿一岁零四个月,还在吃奶!我赶紧买回奶粉与奶瓶,女儿不习惯喝奶粉,哭闹得几乎背过气去。母亲没办法,把自己那干瘪的乳头塞进女儿嘴巴,女儿哭的稍缓些,却吸不到奶水,立马大哭,用两只小手狠劲地拍打母亲……,母亲低头哼着童谣“小时打娘,喜煞娘;长大打娘,气煞娘……”。母亲喂养了九个儿女,如今老了又要喂养孙女,做孽,即当奶、又当娘!母亲曾用自己的乳头哄我入睡,而今又来哄自己的孙女入睡,整整三十多天,天呐、这是什么世道?柳小花一大罪孽。女儿不用奶瓶喝奶,只要小碗喝奶。印象最为深刻的一次:奶粉不甚耐饥,母亲便给奶粉碗里泡了几小块馒头,女儿大约是饿坏了,座在门槛上吃得比较急,馒头卡在喉咙,憋得满脸通红,耸肩缩颈狠劲下咽,卡得泪花盈眶,一双小手紧握小碗不松手,母亲赶上前来,一手掐往女儿的脖子,另一手指伸进女儿喉咙掏……,柳小花第二罪孽。三件事情终使我狠下心来,给黑龙口法庭交了二百元离婚起诉费,法庭用电话传唤柳小花三次,却总是不到。最后,柳小花又来一封书信,让我去接她回来,不离婚。常人是,岀门门槛低,进门门槛高,难为情;柳小花是,出门门槛低,进门没门槛,压根把这个家就不当回事,类似于韭菜园子般的随便。来时不增,去时不减!母亲命令我去接,给女儿接回个亲妈。重回首,细思量,表面上看来母亲的这一举措是正确,理性去看,母亲这个举措是“不按君臣”的中药剂方,因为,真正的痛苦是在错误中作选择、作挣扎。从此,家翻宅乱,永无宁日,更何况‘色难’是件极其下流的事,不知色难,不明礼德。第一次离婚折腾了近乎四十天,柳小花回来时,女儿已经学会走路,从爬到走,从爬到走是母亲领着学会走路,女儿的母亲应该干什么,女儿的母亲应负什么样的职责,也许鬼晓得吧。柳小花伸手抱女儿,女儿挣扎躲避这匹生身母亲,隔生!已经隔生的母亲,应该是在孩子的记忆中死掉。这也是七年后着实与柳小花离婚的一个因素,旧隙夹新嫌,不再原谅她的一切,何况是丧人伦、灭人性。时代就是一粒微尘,落到每个人的头上,就是一座山。那几年的男男女女疯了一般,周围离婚的很多,无故消失的有夫之妇更多,这给宁静平淡的生活增添了一种奇异色彩,一种神秘风流景象。零六年九月一号,女儿已上小学二年级,柳小花撂下女儿,只身一人去西安打工,风风火火的性格哪容得人劝,我只有无奈,无奈的接受现实。这也是前妻改变她自己命运的开端,也是解脱我的开始。心困心酸的一个画面:零六年深秋,年已古稀的母亲跪在地里拔黄豆,向前爬着拔黄豆,膝盖替代脚向前移动……;此时,柳小花大约在西安悠哉悠哉,年底带回家的工资是一百二十多元。所谓的错误,就是重复以前的过失。零七年正月初,柳小花把女儿送到华县娘家上学,我于二月初赶到她指定的物流公司干活;一家四口人,就这样硬生生的分离三地。公历十月十四号,柳小花暗渡陈仓,改旗易帜,随四川钢筋工‘骑鹤维扬’而双栖双飞,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感谢那个名叫吴凡的四川钢筋工,感激他这块“试金石”,也乜斜看淡,轻风带走的是秕谷空壳。破颜苦笑:月老,你的‘赤绳系足’搞得太滥,毁得更滥。自由恋爱极普遍,自由恋爱而结婚生子也很平常;不妙的也是,吹灯拔蜡的很多,走人散场的更多。父母包办婚姻,几乎不存在“离婚”二字,这也是改革开放后的一大奇异,一大怪状。自由恋爱呵!自由把人糟蹋了,人也把自由作践了。这年,我三十六岁,本命年,门坎厄运,合该如此。我人生灰暗的日子也正式拉开了序幕,蔫头耷耳与昏昏沉沉占据了整整四年,走不岀阴影,被情所困、不能把过去的柳小花与现在的区分开来;跨不过这道坎,睹物思人,过去的所有痛苦,回想起来也是幸福的、细细甜美。苦,莫若于躲避熟人,悲,莫过于躲躲闪闪。这都是柳小花临了给众人所展示的、我的成人考试成绩,何况,炎黄子孙是硬舍性命而不舍面子的唯一人种。以这四年内,我头若沉木,头总是低沉着,并非受地球的吸引力作用,脑袋对地球也不怎么钟爱,只是不敢去对视那种鄙视的眼神,鄙视的眼光内尽是不够浪漫风流;当然,也有怪异的目光,同情的成份少,好奇与鉴赏的成份多。所以这四年内,没有偷人却总也躲躲闪闪,生怕撞遇熟人老乡,别人不会讲,我总是认为自己顶端的颜色有点绿,即便生人偶尔搞个浑笑玩话,我也疑心是给我帽子涂绿。可笑!疑心生暗鬼,花花世事,谁还在意哪点破事儿。零七年腊月二十,我到轻工市场长途车站华县客车上接到九岁的女儿,没有人送,就九岁一个孩子。气愤的是女儿头上虱子很多,头发根粘了许多虮子,如果对孩子上心,如果经常给孩子洗头,原始性的寄生虫不会步入文明社会,这得问谁呢?问“人文”吗?既提及“人文”,想起零五年六月一件事。麦子收结束,母亲在院子场边收集的石子麦有两袋子,中午拿到水井边的柳树下淘,用水把麦粒与小石子分离开,母亲淘石子麦,我往回拿着晒,淘干净的麦子晒了三芦席;小花在家摊煎饼,大锅熬的是米汤,母亲淘完石子麦也就接近吃中午饭时,母亲刚走进门,女儿兴冲冲的给她奶拿了一张煎饼,母亲正伸手去接女儿手中的煎饼,柳小花风风火火赶上前,一把从女儿手中把煎饼夺走,声色俱厉:“给狗吃、也不给她吃。”母亲欢笑的面色登时变得苍白,母亲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无力地靠在柱子上……。我上前扶住母亲,母亲示意我,扶她过自己那边,掩饰说中午太阳毒、晒得有点晕。我扶母亲过到她自己那两间灶房,母亲对我说:“我缓一缓、歇会儿,我自己做饭,你千万莫要再为我去惹一场闲气,马上农忙要锄秋,小花多少也能帮你锄几锄。”下午,女儿她二舅打电话,说是让去华县吃西瓜,第二天早上就抬脚走了。九年间,只有一次是我送上车去熬娘家,仅一次!其余,都是自由主义。九年间,在我家积累的时日,不超过六年,相依相随吗?国骂(她妈的),这究竟是什么婚姻家庭!小花不在家时,我就随母亲吃饭,大约过了三四天,母亲才发现我这边小锅里的煎饼,已经长了绿绒毛,母亲笑着对我说:“小花嘴毒!这饼子真的只能给狗吃了。”结果!这六七张油乎乎的煎饼,狗也不吃,挖坑当作肥料上黄瓜。硬让五谷粮食不经过肠胃,也要把它变作肥料,毒!柳小花心硬,待亲生骨肉心硬似铁。家道徐常过活,谁家没个拌嘴碰撞,平常吵闹必有离家岀走,抬脚动身只身一人,不带女儿,天长日久,女儿便习惯了跟随奶奶、依偎奶奶,淡化了母女感情,致使女儿对“妈妈”这个念头可有可无。女儿六岁时,一家人在院子打晒黄豆,女儿图个好玩有趣,把扫成堆的黄豆向空中乱抛,谁也禁不住女儿的淘气捣乱,小花信手从院边拿起一根与女儿胳膊粗细的桐木棍,拦腰向女儿打去,咔嚓一声,桐木棍从中折断成两截,女儿失声痛哭……,女儿依偎在奶奶怀里哭的几乎背过气去,都吓傻了,好在女儿胳膊的骨头没大碍,十月黄昏时候、记忆犹新。几把黄豆、女儿的胳膊,黄豆!骨头!沉甸甸的对比较量,一场恐怖的记忆。河东狮吼,到也罢了,相骂没好口,到也罢了。当着我面辱骂母亲有些狠毒话,着实欺天太甚!人有三不幸,幼年丧父,年轻丧夫,老来丧子。前两大不幸的遭心事,母亲经历了;柳小花与我吵架时,不至一两次辱骂母亲“你妈卖pi,从史娃台卖pi、卖到狮子沟王台……”,当着我面这样辱骂前来劝架的母亲。这样的妻子难道不该打吗?回想这种“家暴”揍她,到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事后,背过柳小花,气得我埋怨母亲:“你和小花她奶的年纪差不多,你该会质问小花几句……”。母亲总是这样的话:“你张口不骂她妈,小花能骂我?这是你给妈招惹下的羞辱,怪谁呀!再说,我是婆婆、是长辈,难道让门外人笑话咱这一家子,说‘媳妇是猪、不知轻重,当婆婆的也是猪’,忍一忍就过去了,难道这日子不过了、不成?她还是小,年龄长些、就不会这样……”。母亲没有质问过柳小花任何一次,“黑心进得衙门,黑心进不得庙门”,这点、我敢在莲台香案前对口,以我自己的血肉身躯来做抵押质对,以灭顶之灾来对口。能容小人,方成君子;能容人过,慈爱在怀。母亲只记得柳小花的好,从未对姐姐及旁人说过小花的短处。大约是零四年十月中旬,黄昏时,一家人都在院子起场收拾黄豆,母亲拿扫帚清扫场边的豆子,母亲感觉身体不舒服、支撑不住,我扶母亲到炕上休息,慢慢的母亲就昏迷不醒,掐人中穴也没多大反应,惊动得几个姐姐和姐夫们都赶齐,请医生、搞偏方,唬得我们慌乱折腾了一夜,姊妹们守着母不曾入睡;好歹熬到第二天微明时,母亲奇迹般的醒了过来,母亲醒过来问的第一个人是柳小花,不是自己的孙女,也不是我!几个姐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六姐幽幽地说:“妈该不会是有啥祖传宝贝吧?”几个姐姐顿时笑软……,爷爷和父亲曾行乞讨要,外爷耍钱赌博且死得早,外婆家也恓惶。母亲缓过来后,姐姐向母亲问这其中的原故,母亲对姐姐说:“这个家的主、是小花,你们几个都是客;繁衍香火,生食做熟,支撑门户……都得依靠小花,一个家庭未来的兴旺是由媳妇决定,表面上看是儿子创业,实不知、男人的干劲源于妻子,干劲是逼迫岀来的,男人的创业干劲来自于肩上的压力,这种压力是由妻子制造,男人对日月的奔头是由妻子的鼓励和鞭策而决定,底气也是妻子给,这些都是别人不能够替代的。”“再说,你们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对我孝顺是件理应如此的的平常事;小花不是我生的,我也没奶养过她,她比永俊要强些,我每次病了,永俊皮遢遢的、总是忙他地里活,小花扑上扑下请医生买药,也怪,我只要病倒在炕上,小花递药揣水,煎药侍候,饭也给我递到手,便桶提岀提进的……,只要我病好能下炕,她就又变了个人似的,饭也不管了、各自做饭,又分家成两家人啦……,也对,娶媳妇就是为了侍候睡床卧枕,好好的、没病,吃稀吃稠由自己,味轻味重也能随自己,自己做、自己吃,自在。”零七年腊月二十二,我和女儿回家,我情绪低落到极点,“好事不岀门,瞎事传千里”,母亲已经知道一切,母亲只有叹息。邻里们到也没人提及关于小花的事,我总觉得大家的眼神很怪异,芒刺在背的感受,为了躲避那怪异目光,我便不岀门,给女儿捉虱子,清理发根的虮子,要么终日昏睡。母亲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腊月二十八晚上,清楚记得那个难忘的晚上,我重新认识了自己的生身母亲。母亲待女儿睡熟后对我说;“永俊,你不能倒下,你身后还有你女子和我、两层人,你倒了,我婆孙俩就倒了;人生无常,遇事、挺过去了,它就不是一道坎,它也就不是个事,往后的路还长着哩!人活着,就是活个精神、气质,男子汉遇事不能随随便便改了自己的样式。男人败、是败给了自己,是输给自己……为了生你的我,为了你生的女儿,你要振作起来,为我和你女儿振作起来。”“我知道你克化不过,你得先从你自身找原因!表面看是小花岀错走了歪路,实质是你一步一步把小花推向深渊。丈夫在妻子跟前必须有双重身份,先以父亲的身份去疼爱她,去关照她,其次,再以丈夫的身份对她负责任,这两点、你做到哪一点了?”“小花是关中人,咱是山里人,客观条件上就把小花亏了,小花从关中平川屈尊下嫁到咱这穷山圪崂,你珍惜过没有?小花虽说脾气不好,地里屋里活、样样都能拿得岀手,谁家不吵架打架?谁像你俩哪样打死架?你俩打起架来、硬对硬,下死手、打死架,把女子能吓死,……你那回把小花眼睛打成了黑眼圈,虐心!若你姐夫把你姐打成黑眼圈、你依得了他吗?我做妈的心里能好受吗?小花多日黑着眼圈岀岀进进,这等于在众人面前打我的脸!辱没我!……这是你的疼爱和关照身份吗?你冷了人家小花的心。”母亲落泪了。“小花跟四川人走了也好,让她逃个活命去,悬心耽险,老是怕你俩打架万一失手,闹岀个人命来。你俩个脾气都不好,性子又硬,咱周围因吵架而尚气弄性喝农药服毒的不少,我常常悬心耽。……我全当把小花当个闺女打发到四川去,嫁到四川去,让她也逃条活命,只要她活着、比啥都好,比啥都强……”母亲泣不成声。纶音佛语,纶音佛语惊醒我,刺激得我由睡着变成坐姿。母亲炕东一个被窝,我和女儿炕西一个被窝。母亲让我把袄披上,去给她倒杯水来。我给母亲倒杯水来,母亲:“人常说‘劝人须下无情口’,你若把我平时的劝听进去一半,也不至于此。夫不义则妇不顺,这两年里,你那麻将也打得太讨厌,败家二字赌与奸,你不打麻将、小花也不会走上歪路,哪个赌博耍钱的能有好下场呀?赌与奸在败家上是相同的,观其偶(配偶)知其人。你负的啥责任?小花跟四川人走了,是因为跟你没有安全感,因为你没有开个好头、没有领好路。‘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依着你自己的性子行事,终究是要吃大亏的,……。”此时我心里不再别扭,满是自责与愧疚,夫不义则妇不顺!观其偶知其人!“说这些是因为你俩已经有了孩子,孩子会牵绊住她,娃是娘的心头肉。你祖上就没有耍钱赌博的人,你要好好改变一下自己,古人说‘断恶修善,一刀两断,这才聪明,这才能干,仍为好汉’,为了这个家,你要改变自己,也为了你女儿的‘父仪’改变你自己。……原配夫妻一滴油,再婚夫妻一渠牛,等她一半年再看,有孩子是夫妻,没孩子不过是个相好,只要她能对得起孩子脸面……给你说多了,你也记不住,肚量大是憋屈撑大的,心胸宽就是让事情在心里能调过头来。”“你背(爸)临终前对你的农务苦力很放心,唯独不放心的就是你的脾性与打麻将。他涵养性高,大小事能忍耐,谁不佩服他的忍劲,‘德不足则多怒,肚量小易动气’,因此他在乡邻中威望高;你若有他三分之一的忍让劲头,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步天地!古人说得好‘以忍御气,虽横灾飞祸,也免脱万万千千’,把你的脾气好好改一改,给后人留个好印象、好念头……。”“耍钱的都是些伶俐人,赌博场中没有一个蠢笨人,都是用最小的投资换取最大的回报,贪心过满,却不知‘天道忌满’;自古以来,名利场中,难容伶俐,生死路上,难得糊涂……你看看周围哪个耍钱赌博的有好下场?银钱狠忌盈巧,钱财悖入悖岀,凡是用不正当手段谋取来的,终究还是会被别人用不正当的手段拿走。你细琢磨琢磨,把那打麻将戒了。”零八年到零九年四月间,我背负包袱最为沉重的阶段,每次去西安都赶首趟班车,每次从西安回家都座末班车,只为避开乡邻、难见人,尽力少见人,搞得不人不鬼。回家来,母亲与女儿都睡了,每次叫门,隔着那厚实的木门,都能听见母亲那光脚板急急地拍打着地面走来,不避风寒的为我开门……。佛说:深夜,能披着衣服、光着脚板为你开门的人,就是你人生遇到的活佛。每次,我都熟记这句!记得有次母亲刚把我迎进门,便对我说:“你这样每次深夜才进门,为啥?你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啦?……至于别人的鄙视,你要看轻看淡,别人送给你东西,你接受了,哪这个东西就是你的了;你不接收它,别人的这个东西就没能送岀去,这个东西仍旧还是他自己的,羞辱和鄙视就是这个东西,道理是一个样。不要在乎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腰杆挻起、敞敞亮亮地进门,这个家不是靠别人的眼光支撑,是靠你的脊梁骨支撑。”这是母亲至臻至善的开导,醍醐灌顶,“千年暗室,一灯即明”,不走黑路,不再夜行人。零九年正月十五晚,母亲对我说:“等小花一年多了,她给你女儿一个电话也没有,无望了,不用再等。有合适的半茬相,重新成个家,再添个孩子,给你女儿添个伴,不论添个男孩女孩都好,孩子长大后不孤单,跌脚扒滑处也能有个贴心人帮扶。……至于小花她爸以前借你那些钱,人家还多少是多少,人家不提,你就不要提起;富贵、富贵,富是钱财物质,贵是精神气质,富与贵两字虽然并列,贵字在富字后边,是因为贵比富的份量重。因此,小花她爸借你那钱,你不能提说、不能往心里去,你和小花这条路虽说断了,不能为那点钱把你女儿的路挖断,给孩子以后留条后路。”“人千日不好,总有一日好,小花对你有一大恩,帮你把你背(爸)送上山(入土葬礼),帮你全了孝节,其二,她给你生了个清秀女儿,为你留下了亲骨肉,剜心断肠之恩,其三,她灶前烟薰火燎,灶上烧胳膊烫手为你做茶饭,这是一饭之恩,还有那铺床叠被的席枕之恩。就冲这四样恩,以前的所有事都不能往心里去,‘莫因小怨动声色,日后路遇也便宜’,你女儿是你俩个的骨血,不论到啥时候、啥地步,为难的只是你女儿一人,给孩子留条后路……”零九年三月底,下午一点多,黑龙口法庭电话通知我到庭办理离婚手续:柳小花在她父亲陪同下已经到庭,无须调解,人家态度很强硬,是前来办理离婚证的,不需要调解,若调解、人家就走呀。我如释重负,终于等到卸掉背上那沉重的精神包袱了,终于可以抬头见人了。我从西安赶到黑龙口法庭后,先交二百元的起诉费,我就有了话语权:一,女儿归我抚养;二,柳小花不承担抚养费;三,双方无债务,也无积蓄。用了一个钟点的功夫,就结束了那九年所谓的婚姻,应该是结束了“昏因”吧,整个结束过程中没有争执,很平淡,如同岀入超市的那种因果关系。进门时天已经黑了,接住母亲后不由我泣不成声,母亲平静的劝说:“结婚是俩个人的事,离婚是一个人的事,小花欠我们的已经清还了,我们欠小花的也已还清,你哭个啥?……”。至今也不明白那个“泣不成声”是悲?是喜?是孤?是哀……?母亲!我曾借岀去的钱,临了却成未曾有过,意难平。离婚后的两年内,母亲催促我再婚,再给女儿添个伴,女儿不孤单、母亲她自己也能闭上眼,母亲催促的神情如同乞讨。我对母亲说出了自己的心病:“你不是说‘半路夫妻一渠牛’,分心子、心不齐,各顾各的孩子。再说,人常言‘后婚嫁后婚,同床两条心’,我怕女儿遭后娘虐待、受吃亏!”“找个丧偶的,她体会了人世间苦难、珍惜情感,能一心,因她断了情。至于孩子,全凭大人们的感情投资,有疼爱便有亲近。”母亲开导不竭。母亲似乎从我面色上发现了我的顾虑障碍,又劝说:“人生四难得————‘黎明觉、半路妻,羊肉饺子清炖鸡’,难得的好。再说,你往后的路还长着哩,头疼脑热,睡床卧枕,床前有个人搀搀扶扶也方便……。”我便向母亲投降告饶,这也许是操心的确切定义,也许是操劳的精致与悲辛。二零一一年二月,经转折亲戚介绍,临幸万军玲,光凭她这姓氏就显得格外阔气。只说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后来才晓得她属相不是一九七三年的癸丑牛,而是属虎!当然,多心人会想到一个敬畏绰号———母老虎,不愧姓万,至少有点豪迈感。后来,根据她指爪的锋利,又判定她的属相是狮,又依据她指爪的敏捷,疑心她属相是猫。至今都后怕她那指甲的锋利敏捷,给我那厚颜破相两遭,世人再也不想到的事———左内腮竟然被她抓了两到沟,可见她手段闪电之快,致使我歪颈侧目吃了一个礼拜的饭,左内腮哪两道伤口怕烫,畏咸!惧酸!但万军玲那十指尚好无恙,全身而退的敏捷手法,锐进猛退的猫爪。就不明白自己?当时为啥不咬她那指爪,伸进口的指爪、顺茬呀!二零一二年二月,久违的笑容又映在母亲脸上,我儿子岀生了,如愿、母亲毕生的最高理想得以实现,孙儿是奶奶终生伟大的奋斗目标。喜尤参半,二月二十后,母亲就不吃饭了,请医生挂针输液,每天仅靠冲一杯奶粉维持生命;三月初仅喝一点白糖水,静脉输液也不能了,静脉血管输液不流通。母亲变得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先是要求想见见她姊妹,我赶紧给舅舅打电话,舅舅、四姨和小姨同来探望问病,母亲自然欢心高兴。老小、老小,人老了和小孩有点似像,舅和姨走后不几天,母亲又想见柳小花,我向母亲解释:“小花人在四川,路远不方便,人家也有了自己的家道日月,算了吧。再说,军玲刚岀月,让她听见了不美气。”“路途遥远,既然见不上小花一眼,总能听听小花的声吧,你给小花打个电话,我就想听听小花的声音,好歹在一个屋里出岀进进多年,婆媳做不成,算是母女一场,就想最后听她一回说话声音、也甘心,我知道自己今次捱不过……”母亲的嘴唇早已干皱起甲,话未完,那深陷的眼眶紧随其后涌岀一颗大泪珠来……在我记忆中,这是母亲最后一泪。儿子岀生后,我便删掉柳小花的电话号码,心里觉得这样才对得起儿子。母亲共央求了四次,一番思量,我便硬着头皮给女儿她二舅打电话,把母亲病危及念想细叙一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央求他转托小花能了结下世人的一场心愿。女儿她二舅满口应承,答应尽快给我回音。三四天后的黄昏,我肩上扛着一根橡树往回走,手机来电玲响,掏岀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四川成都,急忙摔掉肩上那根沉重的橡树接听电话。果然是柳小花:“给你说,你妈把我给扎了(方言、折磨狠了),我死也不想见她,也不会给她打电话,死了这心。”挂断,不容插言开导就挂断电话。我无力地软瘫下去,由站立到徐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前万物不再、一片空白!脑洞里冲岀一狼,中山狼!摸岀烟来,点着狠狠吸了一口:不到黄泉不见面,到了黄泉也不相见。蓦地,我极度轻松了起来,我与她这婚真是离对了。没有把那根沉重的橡树再扛上肩,两肩空空,轻省地往回走,也许是“会尽人情暗点头”的缘故,夜色中,我一路无故微笑着从坡上走回家……人不愤恨吃人的老虎,只忌恨同类,因同类是物质的占有竞争者,人的目光总是这样短浅。客气点,谓之混账;直白点,就是混蛋。有的人活着,她(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她(他)还活着……臧克家。有的人活着,她已经死了。是因为她精神死掉了,虽吃着五谷杂粮,却等同行尸走肉罢了,精神瘫塌了———生命将不复存活。有的人死了,她还话着。是因为她虽然已经远去,但她给人留下了念想,留下了她的精神激励着人,时刻激励着人去改过自新。悟道习德,不羞衣衫,不愧五谷。地图是平的,历史是长的,现实生活是残酷无奈的,佛是过来人,人是未来佛。地球的表面本来就是坑洼不平,以五谷杂粮赖依生存的人,就无权祈求脚下的路是平坦笔直。朝闻夕死,不虚人世走一遭。槲叶叠叠复重重,萱草慈爱融在中。五谷牵豆香远近,萱草束身锁玲珑。音容朝朝复暮暮,安枕思亲梦不空。萱草堂前留香久,任人醉眼看朦胧。-END- 作者简介 笔名闰土,原名王永俊,文学爱好者。陕西省商洛市人,有作品散见于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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