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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壖话旧录:

南北市妓院之变迁

海上漱石生

(一)

上海一切妓院,人皆知在北市,不知当租界未辟之先,南市先已有之。闻诸父老相传,前清道咸年间,老县前之县桥浜、红桥浜、新衖、东西唐家弄一带,实为燕莺麕集之所。当时分院而居,名之曰「堂」,最著者为三多、五福、九如、百顺,类乎今日之「幺二」院。间有不悬堂牌之秘窟,则名之曰「半开门」,亦曰「私窝子」。

旧上海的四马路妓院达多家

逮沪北开放租界,始俱络绎北迁,然法租界无之,咸在英租界之洋泾浜、棋盘街等处。于是双富堂、双贵堂、长春堂、老王记、新长春等,乃先后开设。旋有别树一帜曰「书寓」者,若《红楼梦》中之所谓「女先儿」,能弹唱各种小曲,及《双珠凤》、《玉蜻蜓》、《三笑》、《珍珠塔》、《倭袍》等片段弹词,若辈以卖嘴不卖身,高其身价,非稔客罔许问津。

19世纪60年代上海妓女照相馆留影

大名鼎鼎如严丽贞、朱幼芬、朱小芬、殷蕙卿等,亦俱卜筑香巢于是处之附近间,而洋泾浜遂几为花世界。惟袁云仙孤高拔俗,仍住南市,遇有堂唱,则飞舆应召至北,唱毕即匆匆返南,后适一如意郎偕老,不可谓非花界中硁硁自守之人也。

(二)

棋盘街之「幺二」妓院既勃兴,洋泾桥北宝善街、石路附近,东西桂馨里、百花里、兆富、兆贵、日新等里,「长三」妓院即随之而起。长三妓院之与幺二异者,当时狎客至幺二院选艳,例须先喊「移茶」,龟奴引吭一声,群芳毕集,粉白黛绿,凭君作刘桢之平视。选定后,偕之入房,以瓜子一碟,水果一碟进,谓之「干湿」,需洋一元;以后徵局侑酒,亦每次一元;留宿夜厢,则夜度资每宿二元,故曰「幺二」。长三无「移茶」,须熟客介绍,而徵局则每次三元,夜厢亦三元,因曰「长三」。

旧上海10美女图

然阙后各妓迁就,局资有减至二元,甚或一元者,夜厢且并不取资,由妓向客另索「缠头」,个中人隐语曰「抄小货」,亦曰「砍斧头」。而幺二则确守定章,绝不作减价招徕之举,致有「烂污长三板幺二」之谚,至今相沿成习。

狎客与妓女一起吃茶抽烟,调笑取乐,名为“打茶园”

其幺二妓当时有所谓「六跌倒」者,言祗须费「干湿」一元,叫局二元,夜厢三元,即可销魂真个。其实为形容过甚之词,客究须摆酒一台,或碰和一场方可。反不若长三妓之对待狎客,此妓若非讨人,不受龟鸨管束,身体可以自主,遇有年轻貌美之客,一见钟情,不须以和酒浇裹,竟可任意留髡,其烂污固甚于幺二也。

(三)

然长三妓院之名,较之幺二究为高贵,狎妓者每趋赴长三,幺二乃不为时重,而长三妓以书寓名称,尤觉高人一等。凡稍知歌曲者,或以书寓自榜其门,且佯为住家,致书寓与长三,几乎混而为一,非老于花丛者,咸无从辨别。

年《上海行号路图录》上的会乐里平面图

时四马路大兴土木,成东西荟芳、东西公和、西尚仁、萃秀里等新屋,皆赁设妓寮(今诸里已太半改建),自此是处市面,最为繁盛。未几而大新街、清和坊落成,更办新清和,迤北之时和世泰二巷,及燕庆里等,翻建为迎春坊,其对面房屋,改建为惠秀里,亦俱由各妓赁设香巢,于是乃渐扩至西。散处者,尚有六马路祥和里、宝树胡同,三马路同安里,以及福致里、庭筠里等处。是为妓院以四马路为中心,相聚于左近一带之最盛时代。

20世纪20年代会乐里

惟胡家宅之太兴里,则为雉妓翔集之所,仅林黛玉曾一度迁入。萃秀里则后以渐多雉妓,长三妓仅餘面东之弄底一家。东西公和里亦雉妓日多,长三妓不甘杂处,相率逐一迁徙。

20世纪40年代会乐里

降至民初以后,雉妓院渐开渐盛,且有住家妓赁屋一廛,设立碰和台子,其屋中亦陈设全红木或外国房间,与长三妓无异,仅墙上并无门榜,藉资识别,而妓院乃于是杂矣。

(四)

若夫广东妓院,则俱另树一帜,群聚于南京路抛球场之俗呼老旗昌一带,其门榜皆以「楼」字标名,有乐花楼、乐意楼等数家,每家蓄妓数人,或十数人不等。客往设宴,谓之「开厅」,碰和不取「头钱」,任客犒赏。开厅所备酒菜,较苏帮妓院为丰,价亦较昂,故开厅一次,非洋数十元不可,甚有多至百元者。徵局一次,每洋三元,倘非稔客,可以现给,与苏俗异。妓女出局,无水烟袋(曩例苏妓出局,其房侍必携一水烟袋,向袋装烟),妓既入座,客须先向温存,并以香烟敬妓,亦与徵苏妓大异。唱皆为粤讴,第亦有不唱者,后因是处房屋翻造,始俱一律闭歌,不复再开,沪上粤妓院乃不可得见。

外国妓院,皆在虹口,日本妓院亦然。访艳者咸泰东西人,华人绝鲜也。台基秘密卖淫以有败坏风俗,向于例禁,倘经破获,惩办殊严,非若今韩庄之明目张胆,故自好者均不敢涉足,且亦不屑涉足。

花烟馆为下流社会寻欢之地,向聚于法租界小东门外,及老北门外之新街各处,英租界洋泾桥沿浜,亦间有之,今法租界依然如昔也。

钉棚为最下流人之寻欢地,昔在时和巷、世泰巷一带,今久已绝迹矣。

(五)

法租界迩来亦有长三及幺二妓院,则因公共租界,前年曾一度禁娼,各妓院不得已纷纷迁徙,逮至禁令取消,虽亦有迁回者,然大半即安居于此。

华界老北门、九亩地,当公共租界禁娼之日,在新舞台左近,亦尝有妓院迁入。当地人以为可振兴市面,不予阻止,且甚欢迎,无如以出路较远,客与妓皆往来不便,未几仍逐渐回北。此南北市妓院变迁之大略也。

至于狎客在院中设宴,向例每酒一台,需洋十二元,内係下脚四元,酒菜洋八元。后因筵价增昂,客有多加二元、或四元、六元者,酒则多或双台,最多双双台,已为阔客。碰和亦每场洋十二元,妓有带房间相帮者,客或多贴一元。若是夕祗碰和一场,并不摆酒,则妓须供给夜膳。倘酒肴过半,客更加贴数元,或夜饭后连碰一场,妓必感其体己。所请之客到院,不论赴宴、碰和,无须解囊买票,以是客皆易于应酬,兴豪者此往彼来,不惮疲于奔命。是则证诸今日花丛,其挥霍大异于昔矣!

年11月26日上海市公安局封闭残存妓院

改造后的妓女姐妹告别昨天奔赴生产岗位

天风上人按:

孙家振(-)上海人。字玉声,号漱石,别署海上漱石生。室名退醒庐。早年任《申报》编辑,又自办《笑林报》、《新世界报》、《大世界》等报,并开办上海书局。擅小说家言,著有《海上繁华梦》,凡旧上海的种种事物,叙述得一清二楚。据郑逸梅《老上海孙玉声》一文云:「他又著《上海沿革考》,我主《金钢钻报》笔政,承他为撰《沪壖话旧录》,举凡上海的名胜古迹、剧院歌场、衙署官舍、迎神赛会、男女服饰、四时食品、节令习俗、书画名家、高僧才媛、豪商富贾、交通建筑、学艺娱乐、金融概况、军警法令等,包罗万象,连登一二年始辍,可是这部遗著没有汇刊成册,凡谈上海掌故者,无不引为遗憾。」昧园主人郁葆青为其令坦也。

此所录「南北市妓院之变迁」,乃《沪壖话旧录》之一支,原载年11月17日钻报,叙青楼而语殊干净雅洁,若与清末民初韩庆邦所撰《海上花列传》说部参看,当更有收获(鲁迅先生推为「清之狭邪小说」压卷之作)。顾年胡适曾为《海上花列传》作序,逮至年出版时,好事者张爱玲易其名曰《海上花开》又将此书之吴语方言译为国语,并作「译者识」,然于吾等熟识吴语读者而言,味遂失矣。惟赞许者,《花开》于书前绘有《海上花列传参考地图》一帧,与漱翁所述俱合,极具研究价值也。

本文转自天风上人博客由天风上人整理

配图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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