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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张明昆

在国家4A级风景名胜区武定狮子山正续禅寺内,留存着这样一首述怀诗篇。

牢落西南四十秋,萧萧白发已盈头。

乾坤有恨家何在,江汉无情水自流。

长乐宫中云气散,朝元阁上雨声收。

新蒲细柳年年绿,野老吞声哭未休。

仔细品读,一位端坐龙椅四载、牢落西南四十秋的苦难帝王形象跃然字里行间,其人生际遇之辛酸凄苦,令人怆然。靖难之役后,大明王朝第二代皇帝朱允炆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六百多年来,在罗婺故地武定,建文皇帝遁迹狮山、出家为僧的故事家喻户晓、历久弥新,演绎出多少生动的奇闻轶事,为素有“西南第一山”美誉的狮子山平添了厚重的历史文化底蕴。

狮子山正续禅寺有两副著名的楹联。

其一:

孙误景隆军,一片婆心原是佛;

祖兴皇觉寺,再传天子复为僧。

上联道出明洪武皇帝朱元璋之孙朱允炆,诏令李景隆将军讨伐朱棣,结果屡战屡败,直至朱棣逼近南京,李景隆开金川门迎敌,致使南京失守的史实。

下联高度概括了朱元璋袈裟换龙袍,君临天下;朱允炆龙袍易袈裟,祝发为僧的传奇人生。

其二:

僧为帝,帝亦为僧,数十载衣钵相传,正觉依然皇觉旧;

叔负侄,侄不负叔,八千里芒鞋徒步,狮山更比燕山高。

何谓“一片婆心原是佛”?何谓“正觉依然皇觉旧,狮山更比燕山高”?两副楹联的后面究竟隐藏着一个什么样的千古之谜?

明洪武皇帝朱元璋之孙朱允炆登基第二年,北平燕王朱棣以“清君侧”的名义发动靖难之役,历时四年的“叔侄之战”,最终在建文皇帝朱允炆“侄不负叔”的仁慈,和燕王朱棣“叔负侄”的残忍中告罄,燕王朱棣“黄袍加身”、端坐龙椅,成为大明王朝的第三代君王;时年26岁的建文皇帝痛失帝位,在冲天大火中不知所终。

山藏龙伏隐高峰

一段众所周知的史实,在偏居西南一隅的狮子山敷演出无数扑朔迷离的传奇故事。相传,落难皇帝朱允炆按高皇帝朱元璋临终所授,黄袍易袈裟,削发为僧,与一班患难忠臣仓皇出逃,芒鞋徒步遁迹云南,隐居狮山。从南京到武定路途甚远,迢递山水,关山阻隔,一行人逶迤而行,途中说不尽的风餐露宿、饥寒交迫,随从中一位大臣的女儿牡丹,兰心惠质,心仪建文已久,誓死追随建文帝浪迹天涯,出亡途中对其悉心照料,两人患难与共,日久生情。可好景不长,身体羸弱的牡丹姑娘因长途跋涉、过度劳累,于重疾之中香消玉殒,建文帝忍痛厚葬了痴情的牡丹姑娘,奇异的是次日坟头竟长出一株娇艳欲滴的牡丹花,建文帝深信这是牡丹姑娘的化身,拔了随身携带,最终植于正续禅寺“花开文苑”内,经建文皇帝精心呵护,牡丹年年盛开,花大如盘,名曰“狮山皇冠”。

然而,建文皇帝的出逃,始终是篡位皇帝朱棣的一块心病,他誓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即位以后,朱棣屡次派出心腹侦查追捕建文,均未果。郑和七下西洋,名为沟通贸易,宣扬国威,实则暗访建文,也都一无所获。

就在建文帝遁迹前的年间,狮子山上相继来过中外两位高僧,他们堪称狮子山的开山祖师,为兴建正续禅寺,弘扬狮山佛法殚精竭力。如今,在正续禅寺围墙外的密林中,巍然矗立着朝宗和指空“二禅伯”的纪念塔,两塔中间是龟驮无字碑。乌龟寓吉祥、长寿,无字指佛法无边,佛理深奥,博大精深,其禅意无法用文字表述,只能靠参悟获得,真乃“此中有真意”。

元武宗四年即公元年,初祖蜀僧朝宗禅师云游滇中,一眼便看中万山朝拱、众脉归附、灵性充沛的狮子山,并发心在此建寺,在信徒和官绅的支持下,披荆斩棘,刳木引泉,砌石筑庵,持诵佛经,又逐渐建成文殊阁、维摩阁,命名为狮子寺。草创艰难,筚路蓝缕,无墙无垣的狮子寺只能以白云为篱藩,青山为屏障,烟霞为卫具。朝宗禅师离去后,佛缘深厚的狮子山迎来了天竺高僧指空禅师,他佛学造诣高深,知识渊博,在罗婺大地上显露了超凡灵异神采,滔滔金沙水挡住去路,指空略施小计便安然横渡;连夜暴雨,指空坐于梧桐树下而不湿衣服;念几句咒语,便能祈晴止雨;在狮子山上,指控禅师一面讲经说法、收纳信徒、教化众生;一面念咒作诀,为百姓消灾除邪;同时,大兴土木,扩建狮山庙宇,经过六年的苦心经营,一座巍峨壮丽、金碧辉煌的禅宗佛寺竣工落成。随后,指空禅师又良苦用心地挥毫写下“正续禅寺”的匾额,便恋恋不舍地离去,继续他更光辉的佛教传播事业,为促进中印韩三国文化交流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正续禅寺,其名意为“正续相传,承前启后,发扬光大,或为“佛教修行达到最高境界的正等正觉圆满果位,佛祖的事业终会得到继承和发扬”。

诚然,朝宗和指控二禅师的大善之举,为逊帝建文创造了一个安身立命的理想栖居。

一片婆心原是佛

山不在高,有寺则名,寺不在深,有僧则灵。狮子山的每一处风景都有与建文帝相关的种种传说。

有诗云:“莫道此间非佛国,大明皇帝亦为僧”,讲的就是建文帝隐居狮山为僧的故事。或许,建文帝正是因为仰慕朝宗、指空二禅师之名而来,将狮子山作为潜心修行的不二之地。再者,明洪武十六年,武定罗婺部世袭土官知府第十位传人商胜赴南京朝觐谢恩,时年朱允炆6岁,身为皇太孙的他极有可能在南京紫禁城里亲眼目睹过彝女商胜的风采,并且因此知晓狮子山之名,于是,当20年后落难遁逃之时,他不假思索地径直上了狮子山。

暗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鼓角争鸣,逊帝建文在狮子山的暮鼓晨钟中静静消解着尘世的恩怨情仇。

清康熙《武定府志》有记载:“止于狮山正续寺者数十年”,可见建文在狮山正续寺的时间最长,但他又非定居正续寺,或居“翠柏亭”、或住“龙隐庵”、或进“凤家城”,行迹不定,往来神秘。

初上狮子山正续禅寺为僧时,建文只是一名挑水担柴的杂役,其时,正续禅寺香火旺盛、僧侣众多。僧人和信众的生活用水,都必须到狮子山脚下武定府城边的菜鼋河里挑,山高坡陡,往返10余里,艰苦异常。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建文,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苦活,一日下来,累得手瘫脚软、腰酸背痛,肩头被钩担压得红肿剧痛。一日,建文挑水到半山腰盐臼湾歇气,气喘吁吁的他叹息说:要是这里出一股水该多好啊,这样挑水路程就可以减半了。奇怪的是,第二天盐臼湾就涌出一股清冽的泉水,建文就再也不用到山脚挑水了。过了一段时间后,身体柔弱的建文还是难以适应上山下山的奔波,又一日,建文挑水到寺门外歇气,用钩担戳地,叹道:要是这儿出一股水,那就太好了。次日,被建文钩担戳出一个坑的地方,亮汪汪地涌出一股清泉,僧人们奔走相告,在此仿照扁担钩头形状,挖出一个半月形水池,从此,正续禅寺侧门外就有了旱季不枯、雨季不溢、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甘泉。建文大喜,欣然命名为“月牙潭”。

狮子山北麓有一个名叫“石将军”的村庄。相传建文离京后,有两位姓石的忠诚将军闻讯后追寻而来,昼行夜宿,风餐露宿。行至四川时,向川人打听到狮子山的路还有多远,川人说:一星点儿。二将军未解其意,结果走了3个多月还未到达,行抵狮子山北,问询当地人,得知前面一村名叫倒山坝,二将军望文生义,误解为“倒山坝即江山已倒,皇祚不存”,为表忠君之志,二将军愤然触石身亡,后人为纪念两位忠心不二的殉身将军,遂将此地命名“石将军”,“石将军不改千年志”的传说由此而来。

相传建文帝从洱源带回一株茶花,日日挑水浇灌,不知抛洒了多少辛勤的汗水。正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这花树长得枝繁叶茂,花朵足有碗口大小,又是九心十八瓣的佳种。红鲜地如霞似火,甚是招人喜爱。一日,武定府一位县官的公子带领一班随从到狮子山游玩,伸手摘了两朵,心疼得建文如剜去身上的一块肉,他上前制止,反遭恶少一顿臭骂。建文气得脸红筋胀。怒声喝道:你无理折花,反倒恶语伤人。你这厮好无礼,若不是出家人以慈悲为本,我真想打你一个耳光。离奇的是,在下山途中,恶少们突然遇到狂风暴雨,到家后脸上竟肿起五指巴掌印,连夜发起高烧,无药可治,暴病身亡。县官听从了随从的禀报,暗自惊讶,是何方妖僧,竟有这等法术。急命衙役擒来建文,关在泮池塘边的府大楼,意欲杀害以偿公子性命。当时正值炎炎夏日,蚊虫成群,嗡嗡作响,叮咬得建文痛苦不堪,他自言自语道“小蚊,小蚊,我是落难之人,骨瘦如柴,衣不蔽体,魂魄飘零,为何把我叮?”言毕,府大楼上的蚊子从此不再叮人。蚊虫平息,但距离府大楼一箭之地的泮池塘又蛙声四起,通宵达旦,聒噪不已,扰得建文烦躁不宁。他对着泮池塘大呼“青蛙,青蛙,我心烦乱,望你静下;青蛙,青蛙,我心烦乱,莫再喧哗。”从此以后,泮池塘里的青蛙、蛤蟆便悄声哑静。建文乃是真命天子,人间监狱其奈他何?小鸟传书,救得建文厄难。那县官却犯了天条,难得善终。

在罗婺大地,有关建文皇帝的传说不胜枚举,诸如《洗手烧香与贵妃醉酒》《埂糊巴掌厚,永远不会漏》《麻雀不再食谷》《年开两次花结两次果》《苦水变甜水》《扭松树》《安依嗒与五股水》等传说故事,以其经久不衰的生命力,为建文牢落西南四十秋增添了太多的神秘色彩,成为当地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在众多的传说故事中,最为老百姓津津乐道莫过于建文和牡丹那段用不褪色的佳话。可以说,自建文帝将“牡丹仙子”植于“花开文苑”后,狮子山就和牡丹花结下了不解之缘。据资料记载,建文帝居住在正续禅寺多年后,于寺中佛殿前种有木芍药二本,此木芍药是花中的异品,属于灌木,花大如盆,在云南地带甚为少见,唯有鹤庆朝霞寺里有此佳种,狮子山的木芍药就是由建文从迤西移种过来的,花开时节,建文更是对其钟爱有加。这株由建文亲手所种植的牡丹花,历经年的风风雨雨,岁老根枝愈壮,年年花开如皇冠,直径达28厘米,曾被央视称为“中国牡丹之最”。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如今的狮子山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交相辉映;佛教文化和牡丹文化相得益彰;三个牡丹园竞放异彩,4万多株9大色系余个品种的牡丹争奇斗艳。阳春三月,狮子山牡丹花会如约举办,雍容华贵的牡丹花璀璨绽放,分外妖娆,贵妃醉酒的粉黛,青龙卧墨的紫红,垂线溢金的姚黄,碧翠修茎的绿豆,红白相间的二乔......次第舒展芳颜,吸引了四面八方的游客纷至沓来,让人如痴如醉,流连忘返。

在正续寺天王殿右侧,有三间平房,门额上有匾:“翠柏亭”。门侧有联:“古柏常留苍翠色;小亭先是帝王居”。顾名思义,建文隐居狮山,此处是他栖身居所之一。建文在其院内种植古柏二株,经年累月,古柏似乎灵性已通,左为龙柏,右为凤柏,取“男左女右,龙凤呈祥”之意。凤柏含情脉脉,注目专情于龙柏,似在呼唤、在顾盼,缠缠绵绵,柔态可掬。龙柏姿态俊伟,腾空欲飞,全然不顾凤情,径自望长空而去,暗寓建文摆脱尘世的浓情香艳,诚心向佛。

明永乐十二年秋,建文学习易数,五年后,始观佛书,至此,一位早在建文四年六月就削发为僧的失位君王,经过18年的苦难磨练,终于摒弃世俗的恩怨情仇,虔心皈依佛门了。

住持狮子山正续禅寺近四十年,日日饮用狮子山圣泉,建文有感于挑水种菜的往事,做《淡菜歌》一首,抒发“牢落西南四十秋”的感慨:

老菜根,老菜根,名固贼,用何尊。种锄和尚走,灌溉旧人奔。长虽新地方,成实旧天恩。休厌谈,莫嫌村,嚼来风味胜鸡豚,亏它日日饱黄昏,聊将性命存。

建文帝“嚼来风味胜鸡豚”的叹息,是“帝为僧”是无奈,是阅历了生在帝王家,手足相残、叔侄搏命的血雨腥风,苟全性命与西南的慨叹。

清代诗人李士林,在游览狮子山后,不无感慨地写诗慰建文:“半边明月冷,千古甘泉香”。月亮东升时,建文不禁心生凄凉,回忆起四年的帝王生涯,他摒弃了“暴”政,实施了仁政,赢得“四年宽政解严霜”的美誉。然而,世事变迁,天意难违,宽厚仁慈的建文最终还是落得皇位被篡,流落蛮荒的悲惨下场。

不过,落难的建文却能常饮狮山清冽甘甜的泉水,与山林为伴,修身养性,颐养天年,陶然自乐,达到超凡脱俗的境界,这似乎又是上苍对这位苦难帝王的一点点慰藉。

倦鸟思巢叶归根

明正统五年,年逾花甲的建文帝带着无尽的凄凉和感伤回到燕京,彼时,明朝第六代皇帝朱祁镇眼看老态龙钟,行将就木的朱允炆再也不存复位之望,出于怜悯,朱祁镇将逊帝建文迎入西宫之中抚养至寿终。

一位在位四年的真龙天子,同时也是一个“牢落西南四十秋”的苦难僧人,带着一生的坎坷和沧桑归葬西山,既不堆坟墓,也不植树为标记;既未得以在明帝世系中以正位排列,也没有被加庙谥,直到死后年,才被清朝乾隆皇帝追谥庙号,号曰“恭闵惠皇帝”即“明惠帝”。

在狮子山藏经楼下的“惠帝祠阁”内,建文帝的塑像慈眉善目,面露悲苦,全无帝王之威,而是一副“心心在意、虔心向佛”的僧人形象。建文塑像左边,吴王教授杨应能身披红色袈裟,目光烁烁;右边的监察御史叶希贤披着青色袈裟,肃穆安详。几百年来,明惠帝金装高僧塑像端坐狮子山正续禅寺,享受四面八方游客的瞻仰和敬奉,成为千古不衰的文化景观。

再看雄伟的大雄宝殿前,建文帝亲手所植的两株孔雀杉,名曰“乾坤双树”,其势高耸入云,粗壮魁伟,历经多年的岁月磨蚀,依然生机勃勃,绿荫蔽日。静观其树,遥想建文龙隐狮山数十载,往事清晰如斯、历历入目,让人心生无限感慨:树犹存,人何在?

滔滔金沙江,流淌千古文明;巍巍狮子山,承载文化厚重。建文皇帝隐居狮山为僧的民间传说和野史逸闻,犹如一股汩汩不竭的清泉,使狮子山的历史文化长河陆续得到新鲜活水的源泽和补充,而保持着她的万古长清。在新时代曙光的照耀下,这座帝王之山正焕发出更加绚丽夺目的光彩,庇佑着罗婺子民生生不息、万世康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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